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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修哂笑,她倒是还很有自知之明。

笑归笑,却是不容谢如琢拒绝,抓了她过来按在身前,一只狼毫被分了上下两个天地,上方是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下方是女子小巧秀美的素手。

一瞬间,谢如琢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亲人在身后围着她,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的教她写字,那时她还小,力气和耐心都聊胜于无,而不是像现在——

她被人慢慢的引导着,如暗夜行船上的掌舵者,稳稳的一笔一画在灯上写下一句小诗。

“树深里见鹿,溪午不闻钟。”

写完,周遭的空气如这句诗一样,似乎静止了。

外在的静抵挡不住内在的喧闹,谢如琢率先放开了手。一边发着呆,一边在唾弃自己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撩动了。

谢宜修看着空空如也的半截笔,镇定自若的将大手严严实实的覆了上去,上面还有未来得及消散的温度,很舒适,很熨帖。

他写完一句诗,又换了边儿,思考良久,端端正正再写了三个字,才收笔。

竖着排版的孔、明、灯,四四方方的显现在上面。

谢如琢拎着新鲜出炉的孔明灯,啧啧惊叹,她不过就是顺嘴提了一句而已,这人竟然分毫不差的写对了。

她点亮了里面的蜡烛之后,站在院子里,松开手,看着它一点一点的上长升,越飘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