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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念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兔子的窝……跟她想象得不大一样。

日光在庭院中温柔地切分出明暗。岑念回头,看到江与臣正半靠着门框上。

他没有看向自己,而是望着窗前的大树。表情还是又冷又臭,可眼底却有一丝少见的迷茫。

也许有点莫名其妙,但那一瞬间,岑念突然觉得怯意褪去了几分。

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走吧。”

她主动往前上了一步。

江与臣把目光落到她身上,眉头一挑,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带她走进了别墅里,留下一地细碎的树影在风中摇曳。

大厅的布置出乎意料的简洁:三面都是单向可视的落地窗,能清晰看到庭院中风吹过草木的痕迹。别墅内有下沉式的庭院,空出四四方方的一个天井,日暮时分倾泻而入的阳光撒了一地。

岑念目光所及的地面上,全都铺了一层绒绒的米白色的地毯,柔软绵密,一直延伸到回旋楼梯的尽头。除此之外,这里的东西少到不可思议:现代风的吊灯,暗银色的投影,翠色逼人的几株绿植已经是全部——哦,还有在大厅中央摆放着的大小惊人的几个懒人沙发,以不容抗拒的姿态牢牢吸引着岑念的视线。

极简风?

岑念一边换鞋一边思索着。

亲戚里也有独居的男孩子。二十几岁的人,家里多少是有点杂乱的。要么有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球鞋,杂乱地放在一墙通体的鞋柜附近;要么在扶手椅周围,把篮球或者写真杂志扔得乱七八糟,唯独摆着模型的展览柜擦拭的干干净净。

像这样干净整洁的,反而是少有。

是天性使然吗?可她明明记得动物世界上说过,兔子有囤积东西的习惯来着?

江与臣已经率先一步走到料理台去了。那里正是门口的视野盲区。岑念小心翼翼地向前几步,还是没看到他人站在哪里,清沉的声音倒是听得很清晰:“你要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