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嗯?”
借着车前的灯光,岑念勉强辨认出江与臣那张冷淡俊朗的脸。他静静地凝视了她片刻,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周身透出肉眼可察的一丝僵硬。
迎着女孩略带疑惑的目光,江与臣深呼了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盒子:“我——”
我捡到了你的手链,现在物归原主。
他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然而第一个字刚出口,身后的一直充当背景保姆车突然灯光大盛,“哔——哔——”地响了两声喇叭,随后从驾驶席的窗口探出一个圆墩墩的脑袋来:
“江老师哎!”司机师傅扯着不甚标准的普通话,“我也不想打断你,不过辣个经纪人打电话来,问咱们啷个还不出发噻!”
江与臣:“……”
他望了一眼岑念,又似是无语又像无奈地瞪了保姆车一眼,低声跟司机交代了几句。保姆车内旋即亮起了橘黄的灯光,隔着茶色玻璃,像黑暗中一座发着光的小小岛屿。
“快上来。”他冲岑念招招手,一边挫败地叹了口气。随即别开眼睛,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那只手拿怀表、衣装革履的兔子一样,语气冷漠又温柔地对岑念开口:“你要迟到了。”
车门被无声地拉向一边,橘黄色的光线倾泻而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悄然敞开了一个明亮的空间。
汽车平滑地驶出黑暗的地下停车场。一个转弯,像是一只黑色的鲸,悄无声息地合流到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中。
江与臣从岑念上车后就没有再说话,手里死死地攥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刚刚微妙的温柔仿佛只是她短暂的错觉。岑念纠结了一下,抱紧袋子,也自觉非常识时务地不再开口。
这个小兔子大概是又有了什么心事了,她眼观鼻鼻观心地想。
保姆车内一片寂静,只隐约能听到后方传来的游戏打斗音效,贾思野大概就是那种永远不知道戴耳机的人。岑念靠在座椅上随手划开屏幕解锁,点进微信,不出意外地看到一连串消息噌噌噌地开始刷屏。
经纪人对出发与否的询问,文思思新种草餐厅的链接,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注过的公众号推送……她一个一个点过去,划到下方,手在半空中微妙地停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