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只野百合凑成了蓬松的一把,花色轻盈洁白,仿佛拥抱着一捧夏日的雪。把头浅浅地埋进去,沁人心脾的清香顿时袭面而来。她情不自禁地蹭了蹭,突然想起江与臣的一张旧照:
某次颁奖礼的后台他代表voker接受采访,突然被记者塞了一大捧百合。他当时似乎略有点被惊到,眼底登时变得漆黑湿润,鼻尖微红,腿也向后撤了半步。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紧绷的抗拒感,似乎随时会甩下记者扬长而去。
细细一想,江与臣这张偶然失态的抓拍,她爬墙前还兴致盎然地保存了很久来着……
眨眼的工夫,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朦胧。岑念一抹脸,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满脸都是泪水。
搞什么?那是她泥塑的开始,也不是什么煽情的回忆,为什么就突然哭得……
岑念紧接着又连打了两个喷嚏。眼泪不受控制,掉得愈发汹涌。
这鬼地方有点怪。
岑念后退两步,掉头就沿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林深树密,枝叶绵长。微风穿过树林,送来一阵又一阵微热的气浪。大概是细小的飞虫太多了,连带得她鼻子都有点开始发痒。岑念在风中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鼻子愈发酸楚,发觉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
感官在难以抑制的胀痒感中苦苦挣扎,酸楚的滋味顺着鼻腔直冲上头,激得泪水顺着脸颊不受控制地滑落。岑念挪动脚步靠到一棵树上,咬牙睁开眼。
视野被泪水浸染得一片模糊,朦胧间也能看得到树林边缘大亮的天光。可眼前这不过几百米的道路,现在居然无比漫长。
身后的草丛此刻却突然传来窸窣的响动。
来人动静不小,明显是没有遮掩自己的意思,引得岑念心中警铃大作。
现在如果出点意外可来不及还手啊……无论如何,她起码得看清楚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岑念咬着牙睁开眼睛,手腕突然一冰。有人猛地往前拽了她一把,顺势劈手夺过了她手里的百合。
“你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