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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鸿一听,好吧,他就不该把萧谌的话当回事,这一位就是闹着玩的。

“不过,想让你吃惊不假,我方才所言亦是真。这天下,大半都是阿宁打下的,我这个当父亲的算是白捡了便宜当上这皇帝,心里吧,既是骄傲也有些羞愧。如今她巡视在外,等她再回来,必有闲言碎语传出,说什么天下人只知镇国公主,不知有皇帝的话。”

萧谌得意之后,也是正色以道,他这一回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孔鸿别再总当成他在说笑。

孔鸿不敢说出口的话,好啊,现在让萧谌说出来了,萧谌能想到这一点,想来不仅仅是为跟他说一说而已。

“所以我就想啊,我现在对阿宁,担忧多过其他。权势这东西,你也清楚,我不算太看重,至少到现在为止并不看重。将来,我也怕将来有一天,我成了一个疑神疑鬼的皇帝,到时候连自己的女儿都疑心起来,那时候对阿宁来将是灭顶之灾。”

为君也罢,为父也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萧谌更是萧宁的父亲,这则身份更让萧宁想反抗,天下人都容求下她。

萧谌又不是没有看过史书上的记载,那骨肉相残,父子相疑的人间惨剧,数之不尽。

这些,不过都是因为权势。你舍不得权,我也要争权。

争来争去,争到最后,只不过是让旁人得利。

萧谌现在能清醒,心里时时刻刻挂念的是萧宁的安危,更怕旁人欺负了她。

可是将来,将来的日子谁敢保证?

就萧谌自己都不敢!

若想杜绝这种事情发生的最好办法,便是将权利转出去,交到萧宁的手里,叫萧宁踏踏实实的拿着,成为这个天下独一无二,大权在握的人。

“陛下。”孔鸿明白了,萧谌并不是在说笑,而是认真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臣可以不回答吗?”这则问题,萧谌是掏心窝的问,孔鸿依然不能回答。

君是君,臣是臣,这其中的界限,最忌讳的是把握不住分寸,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也敢接。

孔鸿既然早有此担心,今日也断然不会说出口,不会让萧谌觉得,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已然偏向萧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