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汀柳睁开眼,看见凯莉靠在栏杆上,深褐的卷发垂在颊侧,低着头细细地磨着那一截金属小棍。
“凯莉?”
黑漆漆的囚室里,凯莉抬起头,从皮肤下凸出一根又一根钉子——她磨的原来是钉子。她张开嘴,吐出来的也是混着血水和涎水的钉子,她发出艰难的干呕声,就像她死前在路汀柳眼前那一幕,想要将钉子从喉咙里吐出来。
她伸着手走向路汀柳,那张脸愈发显得腐烂。
路汀柳严阵以待,准备好开卡战斗。
凯莉的手穿过了路汀柳身体,在两人同时的、短暂的愣怔后,凯莉如同泡影,在路汀柳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
翌日一早,路汀柳就醒了。
她来到食堂,食堂早已没有食物,只剩下残渣和腐臭。
天已经放晴,太阳炽烈,晒得空中全是闷闷的湿热。
囚犯们也有许多都不见踪影。
利亚姆狱警腰间别着枪和电棍,看着草坪上为数不多享受着阳光的囚犯,握紧警棍上前,要求他们给他看持有的卡片。
囚犯表达抗拒,利亚姆就失态大吼,一边谩骂一边动手。他掏出自己那张不知何时被悄无声息替换的死刑卡,扔在草地上,用枪指着囚犯的脑袋,吼道:“要么现在死,要么交出白卡,拿着这张卡片滚蛋!”
路汀柳摇了摇头。
这样的骚乱还断断续续地在阿修罗监狱上演,那些躲避起来的囚犯路想必也是惧怕这样的事情,然而躲藏也不一定是安全的,因为监狱里能让人躲的地方不多,而虽然抽到死刑卡的人是少数,但其疯狂程度足以做出任何事情,只要能够拿到一张代表安全的、让他活下去的白卡。
这个时候,路汀柳自制的米白卡片就没什么用了,她用这玩意儿能够引来的只有穷凶极恶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