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尘拿着便签纸, 低头看了大半天, 又重新将房间环视了一圈。
他没有眼花,房间里简易的衣柜,单薄的书桌和上面摆放的护肤化妆品, 陈旧的小沙发,倒塌铺地的床和枕头被褥,萧老师的家具用品一件没少, 昨晚也听不出任何动静。
但萧老师非要说她搬走了。
这是不是有点搞笑?周雪尘走到简易衣柜前拉开拉链往里看。
空的。
周雪尘:“……”
旁边的书桌上确实放了一份几页纸的文件, 随手翻了下,全是关于哪个媒体谁联系人, 电话号码和采访演出沟通之类的内容,字字手写。
拉开书桌的抽屉, 里面只剩一个口琴盒子。拿上手,沉的。打开盒盖,倒出来的口琴跟新的一样。
这口琴是周雪尘给萧小津的,闲来无事时, 他会教她怎样吹。萧小津一开始兴致勃勃, 学会吹最喜欢的曲子后就不积极了,自嘲缺少音乐天赋,抱怨嘴皮吹到磨损, 上课忙,做饭累,借口层出不穷,就是不愿意多下功夫。
那时候周雪尘没少鄙视她,也懒得求她学。他早就认为口琴是白给的,可拿起盒子时,他的心情跟盒子的重量一样沉。
书桌上立着一面小圆镜,周雪尘看过去,正好照着脸,镜中的他满脸倦容。
周雪尘放下口琴,拖着微微发抖的腿,回到客厅跌躺在沙发里。
他想起来了,原来他很饿。饿得全身无力,心里发慌,手脚麻软,甚至有一种预感,他可能会活生生地饿死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
周雪尘合起双眼,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想,不做,一动不动。
他像睡着了,又像没睡着,迷迷糊糊的,不清不醒。
大概真的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