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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永绍愕然。方才康颜极力引|诱,实则是白纸一张。她的头发丝在后背拂乱,隐约能看清鲜红的五指印,像雪地落梅。

康颜再度撑手拱起背,瘦条条的身子像株新发的草,弯在野地里。可也就是这种草,倔犟、坚韧,才能在风尘肆虐的荒原生存。

许永绍冷嗓子:“这不是你求之不得的吗?”

康颜咬手背不说话,偷偷掉眼泪。

人在冲|动时会做出错误的决定,这趟车是她先踩油门,可她忘了刹车在男人脚下,她争不过抢不过,只能任由它深入黑夜,让她为车速眩晕。

这一夜康颜几乎无眠,醒着累了,累了睡了,睡了又醒,如此反复。她的视野偶尔是面窗户,偶尔又是堵墙,更多时是双冷漠猩红的眼。没多久,她颅顶涌血眼泛白光,等视线再清晰,她看见窗帘的花纹旋转成虚影,而窗帘紧密拉合,缝隙也不漏。

康颜觉得世界缩成了房间大小,且一点又一点挤|压她的生存空间。她透不过气,她彻底晕厥。

许永绍夜里没睡着,康颜像睡着了又像没睡。起先他觉得康颜挺青涩,后面又抓瞎迎合,比起有了感觉更像是意识混乱。

康颜半醒半寐地躺在他身侧,许永绍看见她往床头摸靠壁。靠壁凉,他拽下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挺烫,摸额头却是凉的。

康颜扭身子找凉爽处,最终贴靠壁睡起来,许永绍只能抽枕头和她一样换边儿躺,躺着躺着康颜又说口渴,许永绍给她倒水,她眼睛都没睁开,着急忙慌地往嘴里灌,灌得满身都是。

许永绍怕她弄湿床,只能拿浴袍给她擦,没擦几下来了感觉,堵她的嘴接吻,康颜带哭腔说:“不要再来了,口渴,渴死了。”

许永绍抱她感受了一下体温,发现是真不正常。康颜自称是喝醉酒,可许永绍醉酒经验丰富,就没听过一罐酒能喝出高烧,直到凌晨才慢慢褪热。

康颜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醒来的瞬间脑海空白,等她闭眼睛恢复思绪,昨夜一切像填鸭子般一股脑塞进来。

康颜睁眼,呼吸颤抖。

她几乎是跪着跌下床,瞥见全身淤青条条道道,尤其手腕脚腕像被人捏碎了一般,走路也止不住膝盖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