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多产妇怀孕期间激素水平很高,生了孩子激素水平陡然回落,有可能会造成心理上出现问题,排斥婴儿又自责,再加上周围人不理解,如此反复加深,会给产妇造成极大的心理损伤。”
许永绍只手撑窗,头深埋:“那该怎么办?”
“您也别急,看您的描述还不算严重,多休息多顺着她的意思,时刻关注产妇心里动态,一般过段时间就能好…”
许永绍认真倾听,时不时点头,抬眼望康颜:“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挂断电话,抬手狠狠抹了把脸,捂着口鼻深呼吸。春夜风凉,后脖子像被冰雪刺痛,他的意识被扔进某个噩梦,连脚趾都恐惧发抖。
夜里睡觉时,许永绍环抱康颜,脑海将医生的话反复重演,直到凌晨才入睡。
他做了个梦。
他梦见张红结彩的酒店旋转玻璃门,从里到外铺陈血样鲜红,延伸至空无一人的大街。
他顺红绸往外望,望到一只嫩藕般修长白皙的手,五指无力散开,手腕划痕斑斑,鲜血从中汩汩涌出,将身下办丧事的白布染得红艳刺目。
许永绍摇头:“…小颜?”
他不敢去辨认那人的脸,手往下探,在即将摸清五官前惊醒。
许永绍睁眼,浑身大汗淋漓,喉咙被人攫住般喘不上气,偏头看见康颜还安然躺着,终于呼出一口气。
康颜被他的动静弄醒,皱着眉睡眼惺忪:“…你在干什么…?”
许永绍抹去额头冷汗:“我只是做了个梦。”
康颜意识混沌,嘟囔到:“…做个梦而已…多大的人了还怕梦…”
许永绍颓然躺下,紧紧搂住她,康颜忍不住边笑边挣扎:“别弄腰,我怕痒…别闹啦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