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腼腆,但依旧大声念到:“妈妈的手有点硬硬的,因为要顶针, 总会戳破手指, 所以会缠一层粘布, 缠久了经常发皮炎。”
“妈妈织布的时候要弯腰, 后来就再也直不起来了, 我现在长大了, 会给妈妈递针线剪刀, 妈妈夸我能干, 我听了可高兴了。”
“邻居阿姨说, 妈妈长得很漂亮,年轻的时候是村花,为了生我养我才变得那么老, 一定要孝顺妈妈。”
“我知道妈妈最疼我,等我赚钱了,就接妈妈去北京玩,让她看看她最想看的故宫和tian安门。”
……
康颜恍惚看见一团光, 光里站着一抹瘦长身影,怀中似乎抱了婴儿。她想走近点看,那个人抬头微笑,像妈妈又像她。
康颜想,她也成了妈妈,可以带孩子去北京去南京,去全世界所有地方。
可是她的妈妈,哪里也去不了了。
康颜忍不住流泪:“…妈妈……”
许永绍拿毛毯包裹她抱紧,望了眼窗外绵延千里的积雪路,轻轻抚摸她的脸:“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会儿。”
他俯身贴脸:“我再也不抛下你出差了,你千万不能有事…”他吻额头试温度,嘴唇嗫嚅,“小颜,要坚持住。”
车到达最近的医院,因为提前打了电话,推车在外候着,人一到就送去了急诊室做检查。
许永绍在身边陪诊,查出来高烧三十九度,引起电解质紊乱晕厥,再晚些送来很有可能发展成呼吸衰竭,许永绍越听越后怕。
医生给康颜打了退烧针,挂水补充电解质,许永绍一直握她的手观察病情,时不时拿嘴唇试温。
半夜烧退了下来,下半夜又反复低烧,医生也查不清原因,只能叮嘱护士时刻关注体温变化,避免并发症发生。
许永绍一宿没睡,东方微微泛白时,康颜的体温才恢复正常,能安稳入睡不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