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颜微笑着, 熟练应付:“没什么, 我不想把感冒传给你。”
她推远他擦肩而过, 许永绍蓦然转身, 从后背将她拥抱:“你知道我不怕这个。”他闭眼, 鼻尖擦后颈纳入香气, “小颜, 让我信你。”
康颜抬眼望天花板, 许久后转头面对他,拿起浴袍系带一端递给他,眼里波动的光点清亮澄澈。
许永绍握紧, 紧到手背叠起青筋,猝然抽走系带。
康颜望见纱帘,似乎留了窗缝,朦胧的一角忽远忽近地被吹开。
不知是羽毛, 亦或是瓦砾,带着温热,或轻或重地落满全身。暗夜中呼吸下坠,摔出震荡,波及耳垂,又被手指细细捻弄、搓红。
她身下是雪一般的壳,冰冷脆弱。
她眷念旧日的快乐,她努力维持壳的完整,所以她在前进和后退中艰难抉择,可这层薄壳终究会碎。
她感觉壳在开裂,陡然被男人压碎,化为冰刃戳得她遍体鳞伤。
她拱身推走许永绍,连扑带摔地跑进浴室马桶边干呕。许永绍半跪着蹲下,抚摸后背顺气:“怎么了?又有什么不舒服吗?”
康颜半天说不上话,许永绍凝眉思索:“…是不是又有了?”
康颜抽几张纸揩嘴:“没有,前几天姨妈刚走,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永绍揉揉她的头发:“那是为什么?”
“可能感冒还没好,不能这么急就…所以累久了觉得有点眩晕。”
许永绍掰正她的脸,拇指仔细揩嘴角残渍:“很难受吗?是我太心急了,下次不会了。”
他承认自己有些恐惧,那种悬刀于头顶濒临判决的恐惧,当刀劈下时会刺痛也会松快,但他并不想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