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颜记得她念大学那年二姑打来电话,母亲随口问了几句,二姑明明说农家乐经营的很好,怎么就改成了农产品经销?
她怕自己弄错了,在木板门前犹豫老半天,突然二楼亮灯,有个中年男人从阳台栏杆探出头:“哪个在下头啊?”
康颜抬头,男人抽着烟,白濛濛的看不清五官,她试探性问到:“是姑爷吗?”
男人勾脖子瞅得更近了:“你是哪个撒?”
“我是康颜,我来找我嬢嬢的。”
男人沉吟片刻,“啊呦”一声,回屋里说了几句话。木屋不隔音,能听见下楼的脚步声,康颜往后退半步,大门蓦然敞开:“哎呦,是颜颜呐?”
二姑潦草扎了个低马尾,粗而干枯的鬓发张牙舞爪地炸开,上身穿棉衣下身只一件花布睡裤,明显刚从床上下来。
康颜有点不好意思:“嬢嬢,我…放寒假,能不能在你们屋里住几天?”
二姑捞乱发:“…你想住好多天撒?”
“可能…住完寒假?”
见二姑犹豫,康颜顿了顿,往挎包掏出一沓钱:“我也不是白住,我晓得嬢嬢屋里头可能没得啥子地方给我,我出点钱。”
一摞红票子把二姑眼睛都看直了,她推推康颜的胳膊:“哎呦,你说,就这么点事情嘛…先住了再说好吧?”
她抬高嗓门:“丹丹!丹丹!”
“诶!”
“你把你的东西搬哈子,跟你姐姐睡!”
“我哪个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