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绍心尖突突地疼。
去市区的公交驶来,康颜起身擦过他,径自投币上车。
许永绍追随她,车门关闭,他摸了摸兜内只有大面值钞票,根本就没有零钱。公交车发动,司机瞥了他一眼:“嫩个男娃儿,你有没得子子钱撒?”
许永绍摇头,司机说:“一卡通有没得嘛?二维码也阔以。”
许永绍往前算算,得有七八年没坐过公交地铁了,他知道现在哪儿都能扫码,但他不知道公交怎么扫二维码,不确定地问了句:“这辆车的二维码在哪里啊?”
旁边几个抱孩子的哄笑,许永绍抿抿唇,司机也笑:“哎呦,你好大了撒?没有坐过公交嘛?是拿你的二维码来扫我,投币口那里看到没有?”
许永绍调出付款码,对投币机扫了一下,没反应。
他在原地有些尴尬,正准备用微信的试试,突然有人夺过他的手机。
许永绍任由康颜拿走,看她找出乘车码刷钱,又将手机塞进他兜里,大步迈回原座位坐下。
司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许永绍拢拳咳了咳,往后面找位置。康颜旁边有个空座,许永绍一靠近,她就把腿伸直堵住座椅空隙。
许永绍讪讪往后一排落座,乘客都爱挑靠近走廊的位置,许永绍不得不让抱孩子的大姐挪挪腿,艰难地挤进去。
他在上流社会待久了,乍一坐这种拥挤逼仄的座位,有点手足无措,尤其他腿长,座椅平台又高,不得不小学生似的并拢双腿一板一眼地坐着。
婴儿嘬奶嘴好奇地盯他看,许永绍并没有多喜欢小孩,他只喜欢自家的孩子,所以小婴儿抓他的衣袖时,他不耐地抽出了袖子。
婴儿的小胖脸蓦然发皱,五官聚在一起,哇哇大哭起来。
大姐急忙抱孩子摇晃,嘴里不停安慰,小孩听不懂,只知道哭,一声声撕心裂肺地震着许永绍的耳膜,令他头疼不已。
康颜听见孩子恸哭,至始至终都没回头,直到车报站到了山大西门,她才挪位置下车。
许永绍见她离开,急忙起身追下去。康颜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许永绍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