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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永绍自顾念叨着:“我妈去的早,没人教我怎么温柔对人,我努力对她好,可我好像用错了方式…”

他仰头,天黑得没有月亮,“她不教教我就走了,走的那么彻底,我找都找不到。”

江潮一浪接一浪拍打沿岸,老贺只穿单衣,湿气颇重的夜风让他哆嗦一阵,声音也有点寒颤:“您很爱她吧?”

许永绍吭哧笑了一声:“爱啊。”

“可我只是千帆过尽的烂木头,她是刚发芽的嫩桩子,我与她隔了十多年的岁月,等我老了,她还美,还年轻,还能活泼乱跳。”

老贺小心问到:“那您今天去事务所,就是为了找她?”

许永绍垂眼:“逮着一条路是一条路,总得试试。”

“那您找到她,要怎么办呢?”

许永绍闷声不吭,手伸兜里掏了包烟,拢手点火,怎么也点不燃,老贺帮他围住风浪,这才终于冒起烟丝。

许永绍嘬了一口:“我已经让林秘书找律师,拟了离婚协议书。”

如果找到她,会告诉她他在等她,如果她不接受,就当他在耳边吹了阵风,他会安静地等待腐朽,不再叨扰。

这些许永绍没说,只沉默地抽烟,老贺偏眼珠看去,白道道的烟瞬间被风刮走,像从未来过一般,虚影都不留。

老贺以为许永绍会一直像那晚一样颓下去,哪知第二天上班,许永绍就恢复常态,仿佛昨晚只是短暂一条裂隙,连送别丽姨那天都毫无波澜。

老贺开车送丽姨和许永绍去汽车站,丽姨的儿子在工地干活,临走前打的赶来,母子俩寒暄着,许永绍负手站于一旁。

他羡慕这样的母子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丽姨为罗正阳拍拍肩头尘土,招手让许永绍过来。许永绍略略低头,听丽姨劝他向前看,别再拘泥于那些不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