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守在你爸爸病床前,我想的不是他的病情,而是自己以后该怎么办。过惯了富贵日子,难道要我一个人自食其力去养活你们姐弟吗?我做不到,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嫁给陈远。”
“其实他对我并不好,不够体贴不够温柔,偶尔惹他不快还有可能动手。但他为人还算阔绰,起码不会在金钱上克扣我,所以,我一直小心讨好他。”
“你当时告诉我,陈少华总是对你动手动脚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担心过,怎么会没有担心过呢,你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
“可是,他是陈远的独子,我心里更知道,惹毛了他,我以后的生活绝不会好过。所以我就一直无视,当作看不到他对你的所作所为。”
她说到这儿自嘲地了下,“现在想想,我也真是活该。我这么懦弱还爱慕虚荣,我不配做你的妈妈。”
她这么对自己抽丝剥茧地解读,再夹杂着忏悔,本来应该是一件很解气的事情。
但温允却莫名并不想听,她摆摆手打断她,转移话题,“你是怎么让陈远答应离婚的?”
“也没什么难的,”谢访琴轻声道,“他现在公司破产,身无分文,又要帮着陈少华走动,好让他在里面不这么悲惨,自然是需要钱的。”
“这些年,我拿着一点积蓄学着投了点股票,赚了点钱,都给他了。这婚,自然也就离了。”
这倒是不意外,和温允猜想的对上了。
其实到这里,她们俩已经没有别的能说的话。
温允别过头,问道,“什么时候走?”
谢访琴:“就一会儿的飞机。”
“挺好的,”温允道,“那你赶紧去赶飞机吧,我走了。”
“阿允!”眼看着温允站起身,谢访琴忙道,声线都颤抖着,几乎要哽咽,“我对不起你,你这些年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是我在旁边助纣为虐。”
“我知道,我永远都得不到你的原谅,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可是在我离开前,你能不能,最后再叫我一声,妈妈?”
温允背对着她,眸光颤了下,最终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