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洪德发自肺腑的询问，一时间也让童依无言。

他无比困惑，童依也是。

嘴角微微抿紧了些，她深吸一口气，抬眼就看见粘在墙壁上的行美那一张张红色的奖状。

脑海里骤然浮现出小姑娘的肉乎乎的小脸蛋，圆溜溜的大眼睛，笑着喊她爸爸的乖巧模样……

“值得吧。”

她代替金桥回答。

世界上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即便是占据了金桥的身体，童依无法体会到他的情感。

不过能理解。

孑然一身的人，原本只剩一条能豁出去的命，可突然又多了个小牵挂，那么即便是再无畏生死的人，也就不舍得死了。

洪德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说：“值个屁！现在你在网上都被人肉成什么样了，就差把你内裤有几条都翻出来了。要不我送你离开这里？大不了再换个偏僻的村子——”

“不用。”

童依驳回了他的建议。

她慢慢悠悠地靠在椅子上，盯着墙上的奖状，目不转睛地问：“我有什么仇家吗？”

洪德摇了摇头：“没有。哦，除了马大德。”

“那就好。”她说，“网络是把双刃剑，能刺向我，也能穿透我的身体去刺向躲在身后的人。既然七年前的事情被扒出来了，那就让他们继续吧，群众的力量可是非常强大的，说不定还能扒出真相。”

这脑回路，居然听上去有那么些道理，但还是要有所准备。

洪德问：“你就这样放任不管，要是他们没能扒出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