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驰挂掉视频通话,关了排练室的灯,转身出门。
这些天,无论方驰在创作期多么沉浸自溺,只要到了晚上,一定间歇性收工。
答应了林晓每天见一面,就一定做到。
这种感觉……就像脑子里装了一个自动定时装置,到了时间,自主给方驰断电,将完全飘忽在五线谱和音符中的思绪自动拉回现实之中,提醒他,醒一醒,去找男朋友了。
甚至有好几次,方驰做完理疗,在按摩间陪林晓聊聊天后,再驱车往返排练室,反复观看电影剪辑片段,直至通宵达旦。
小小的按摩间里,林晓移开烤电仪的灯罩,方驰先他一步起身,随手套上黑色T恤,拔掉烤电仪电源。
林晓站在一旁,靠着门,思索片刻说:“驰哥,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累?”
“还行。”方驰随口应道,轻车熟路的换下按摩床上的床单,从旁边的置物橱里拿出一条新的铺上,“怎么这么问?”
林晓说:“你瘦了,特别明显,自己没觉得吗?”
写歌瘦人,是太正常不过的操作了,方驰早习以为常,权当减脂了,并没放在心上,他扯平床单一角,闻言也只是笑笑:“还真没感觉到,怎么,按着硌手啊?”
林晓“扑哧”笑出声来。
铺好了床,方驰牵着林晓出门,在二楼的小沙发上坐下,听他说一说今天在店里遇到了哪些熟客,聊了什么,又听他讲一讲这几天自己复习的进度,准备明年六月份再战考场的向往。
夜色温柔,他们挤在小沙发上,一个人音色轻缓,一个人安聆听静心。
还是原来熟悉的感觉,无论这一天是焦躁也好,乏累也罢,或者是浸润束缚在乐谱中长久的不得自拔,只要林小师傅在身边,再悬在半空失重落空的心也能安稳地回归原位,林晓恰似一捧幽静清泉,有抚平所有心中沟壑的能量。
但心静了,连日的空茫和疲乏感也随之而来。
林晓坐在放在身侧,手被他握着,说话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
握住林晓的那只手渐渐失了力道,林晓微怔,刚一侧身,方驰的头就缓缓斜靠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