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或许有某种情感障碍,不然为什么感觉不到情感的涌动,再也感觉不到何为疼痛。或许他早已练就一颗金刚不坏心,也竖起了万丈铜墙铁壁。
天空沉陷一种灰蓝色,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像是酝酿着一场大雨,灰败的蓝压下来,像是要把教学楼吞没一样。
所有人都在午休,他走了出来走到了废弃的保健室。
因为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关绾打过来的。
外面的植被冲天一样长得茂盛,浓绿得夺人眼目,樟树的树冠在晃动着,爬在墙上的藤蔓一种张牙舞爪的姿态长着。
关绾打开了保健室的门,她的情绪不稳定,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疯长的枝桠被光映在玻璃上,留下斑驳的剪影,外面的风一动,那些枝叶如同活了一般,在玻璃上流动着,也同时照在了他们的脸上,活灵活现地跳动着。
她最终哭出了声,询问着他:“你过得好不好吗?”
纪浔的脸被斑驳的光影所覆盖,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的冷漠。
她受不了他的漠然,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哥哥,你……你的……家人是不是找到你了。”她终于流下了眼泪:“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也忘了小春和院长了。”
“找到了,过的还行。”他这样说着,注视着关绾脸上的泪,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哭了。”
“我高兴啊,高兴哥哥有家人了。”她抹脸上的泪,却牢牢抓着他的手不放。
纪浔的手掌沾满了她的泪水。
“你以前不哭的。”纪浔凝视着手指上温热的泪水,她哭得几乎哽咽,这废弃的房子变得了一层脆弱的外壳,把她的伤心装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