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妈妈和季爸爸的的心立刻就软了下来。
只要打破寂静,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其实当年抱错更多是意外和疏忽,两家住进同一所医院,预产期在同一个时间段,连发动都是同一天,只不过孩子出生时前后相隔十几个小时。
因为纪母难产。
就这么阴差阳错,两个相同读音不同姓氏的人家抱了对方的女儿。
等到菜上齐,两家人已经开始“然然”、“宁宁”的称呼了。
交谈时季爸爸一直没有摘下口罩,纪家人礼貌的没有多问,季爸爸反倒踌躇一会儿,粗糙的手指抬起来想摘掉口罩,又局促地收回来,直到菜品上齐,季爸爸舔舔嘴唇,小心翼翼说道:“我长得丑,你们不要嫌弃啊。”
季妈妈与丈夫十指相扣,季爸爸用空闲的手摘下口罩,露出狰狞的疤痕,如蜈蚣一般跟随他的面目肌肉抖动。
纪父和纪大哥早就知道季家的状况,对此没有丝毫多余的反应。
纪长宁惊讶于生父的样貌,随后而来的是心疼,她不懂事的时候信誓旦旦要独立、要自己做饭,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照猫都画不成虎,结果被燃起的火焰撩到头发和手指,疼得她哇哇乱叫。
这么一大片烧伤,该有多疼啊。
纪长宁想着,便问了出来:“您……疼吗?”
季爸爸楞了一下,随之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然后笨拙地展开一个笑容,他笑起来并不好看,结结巴巴应对见面后亲生女儿的第一个问题:“哎,不疼,早就不疼了……”
季妈妈没忍住,一滴泪水簌然落下,滴在与丈夫十指相握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