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根被紧紧抻长的皮筋,不知什么时候会到达临界点砰然断裂。
也许在别人眼中是怯懦,但却是当时仅仅十三四岁的纪然狭窄世界里、她计算过的性价比最高的一种选择。
当时的她太小了。
纪然回神,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在萧潇的生日会上说抱错的事?”
季长宁抬起胳膊,状似无意地用衣袖拂过眼角,故意撇过头不看纪然,怕对方看到自己的失态:“不为什么,反正早晚都是要说的,姓薛的不是看不起你吗?那我偏要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将薛妙妙最骄傲的家境踩碎,在她最看不起的人面前,狠狠踩碎。
杀人诛心。
季长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纪然口中的“侮辱爸爸”是哪个爸爸,等反应过来是季爸爸后,她发现就算薛妙妙被揭穿身份,眼中的仇恨一丝不差全部落在纪然身上,季长宁知道纪然不是个会惹事的性子,那只能是旧怨。
季家不富裕,甚至没有一张大床可以让她自由翻身,可季长宁嘴里吃着生日宴上由大厨烹饪的意面,心里想的却是昨天晚上聚餐时季爸爸做得清汤挂面。
一把面,一点葱花,一个荷包蛋。
温暖的妈妈,温柔的爸爸,以及满眼善意的大伯一家。
自奶奶去世后,是季长宁几年来吃过的最可口的一顿饭。
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欺负纪然,更没有人可以侮辱她来之不易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