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一叶障目,”纪大哥跟纪然聊天,“竟然没想到艺考这条路,倒是十分适合宁宁。”
“宁宁有舞蹈基础,”纪然把纸张按顺序整理起来,“虽然舞种可能不同,但以她的天赋,学习起来一定会事半功倍。”
纪父也凑过来,帮忙收拾客厅中散落的宣传册和a4纸,他没有插话,默默看着宣传册上极具煽动力的文字。
艺考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从前,他走不出妻子逝世的阴影,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季长宁身上,等到他明白一些道理,他又想让季长宁专注学习。
纪父想,按照他的计划给学校捐楼,宁宁真的想去吗?他问过孩子的想法吗?
然然来到家里后,他有反思过之前的错误,给然然足够的安全感吗?
没有。
老了,到底是老了。
纪父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却神采飞扬的女儿和垂目倾听的长子,低头掩饰住唇边释然的笑意。
以前锦华园的这栋别墅,只是一个落脚的屋子,在纪然来了后,才逐渐成为一个“家”。
纪父自觉他一生都无法在家庭中充当领路人,好在,他勉强能充当一座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