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恨恨地问:“嫉妒你什么?嫉妒你笨得超凡脱俗么。”
“你怎么这么说话!你成天这样关注我,我肯定有值得你嫉妒的地方,比如我们吊车尾关系亲密,其乐融融,而你们天才堆一个比一个想踩在别人头上,笑里藏针,明争暗斗,你就是嫉妒我朋友多。”
这倒是戳中“天才堆”的点,顶尖行列的人,野心大,野心招致祸心,修仙是这样,各行各业都这样。
但偏巧没戳中顾天才的点,他用得着踩别人头顶上么?他拉开第二名十万八千里,他脚底都碰不到第二名的头顶,让他怎么踩。
就这么凡尔赛。
顾梵刚刚还对阮宵的师父们幸灾乐祸,现在就风水轮流转,自个儿也身临其境地体会了把师父们使劲浑身解数也不能让阮宵开窍的痛苦。
阮宵太气人了,好不容易有开窍的迹象吧,他只开一半!!
顾梵闭上眼打坐调息,阮宵不知道顾梵为什么不理他了,就仔仔细细打量顾梵。
顾梵这身打扮是以前修仙最常穿的行头,一身白衣,墨发挽着简简单单的发髻,没有拍戏时那些华而不实的堆叠和装饰,全身极简主义,仍然是从天而降,让破庙蓬荜生辉的一颗星、一轮明月,身上又仙又明亮,仿佛笼着货真价实的月华,面容俊逸出尘,不像凡间出品。
顾梵维持孤高冷傲的样子,仿佛去了千里之外,让阮宵又碰不着他了。
阮宵瘪瘪嘴,怎么这么喜怒无常?他蹲到顾梵身边来,仔细地观察顾梵的表情变化——可惜顾梵的死妈脸已臻超凡入圣的境界,除了一个“死”字啥也看不出来。
顾梵心想,阮笨蛋这么细致地关注他,总该察觉到他快被气死了,总该尝试着慰问他一下,阮宵至少没那么无药可救吧?
阮宵歪起脑袋实施歪头杀,给顾梵的血条直接达成百分之五十的伤害,可以说一发入魂,顾梵的死妈脸宣告危急,即将失守面瘫型城池!
阮宵抓住顾梵的衣袖扯来扯去,感觉像小猫撒娇似的,顾梵好歹也是个鼎鼎大名的仙,难不成这样就把持不住自己了么?
那么就从现在开始把持不住自己吧!
嗐,阮宵这么直男,他都情愿给他当带把的老婆,就有这么舔,顾梵跟阮宵对上眼,阮宵立刻眼中一亮。
顾梵认命道:“算了,跟你生气并没什么用。”
阮宵愣了一下:“啊?你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又义愤填膺,“你骂我笨到超凡脱俗我还没找你生气!你敢生我气?!”
这反射弧长的,生气都慢了顾梵十几段。
顾梵惊了。
他扯住阮宵的手腕,瞪着阮宵,阮宵觉得顾梵怎么凶巴巴的,今天居然在顾梵的死妈脸上挖掘出这么多种类繁多的表情。
“阮宵,那你刚刚跟我撒什么娇呢?”
“谁跟你撒娇了?!!我才不会撒娇,恶心,呕!!”
顾梵嘬了阮宵一背的梅花印,还以为自己白嫖成功,现在报应来了,阮宵用一颗直男脑差点把上天入地的金仙气死。
阮宵什么事都能光速翻篇!他舔他背,阮宵当做演戏,翻篇!他明里暗里暗示“就是暗恋你”,阮宵理解为他嫉妒他朋友多,不重要,翻篇!
是不是光舔背还不够?那到底还要怎么舔?不管物理上的舔还是修辞上的舔,顾梵真想求人来点拨一下他,到底要怎么舔才能让阮宵开窍?东西方不忌,月老也行,丘比特也行,他只能等阮宵开窍给他点回应,要是太直接,万一阮宵连朋友都不想跟他做了怎么办。
这活真难干,比修仙难两百篇《蜀道难》,顾梵真想被发射到外星去,这要是个星际世界,他立刻马上这么干,移民火星,再也不跟阮宵周旋。
可是舍不得。
迟早被阮宵这么不上不下地钓死。
然后阮宵就翻篇了。
是的,又光速翻篇了,好像之前吵架的是别人,跟他俩没一点关系,拉扯顾梵的衣袖,好奇心十足:“这里如果不是妄境,那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还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有还有,你怎么让那只虎妖乖乖听你的话的?你明明跟我一样,只是个肉.体凡胎啊?它怎么不听我的话?”
顾梵看着阮宵这对单纯的大眼睛,求知欲这么强,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学好问,阮宵这不是刻意转移话题,是什么都没往心里去。
顾梵好不容易狠狠把他非礼了一通,以为关系怎么也得跃进到互相暧昧,结果,回到梦开始的原点。
顾梵紧抿嘴唇,两人一起相处久了,有些小动作也难免潜移默化有了传染性,像阮宵就学会顾梵的死妈脸,顾梵也禁不住学着阮宵气狠时咬着嘴唇的样子,把淡色的下唇咬回了吻阮宵时吻出来的嫣红色。
阮宵别开眼,怎么感觉顾梵咬嘴唇有点色……好诱人……怎么回事!
顾梵快把嘴唇咬出血了,才松开牙齿,语气一贯的清冷,尾音带点哀怨,跟阮宵回到主线,毫无感情地解释:“你穿的每个狗血世界都是一篇狗血故事延伸出来的,狗血世界里的拍的戏也是完整的故事,怎么不能延伸成另外的世界了?看你又做出这种笨蛋的样子,我知道你肯定又没听明白。”
阮宵对顾梵笑出洁白漂亮的牙齿,顾梵骂的对!
只要顾梵愿意给他分享这些世界运作的规律,助益他的修行,那么顾梵就是他的补习老师,算个小师父,当然,是天才师父他最喜欢挨师父骂了
“我听明白了一些,但不是完全听明白。”
顾梵呵呵:“你说的废话,不止是废话,完全是废话。”
阮宵又跟他笑!
顾梵好气啊!
阮宵催促他:“没事,我会好好思考你的话,总能理解!你再跟我多说点嘛,作为天才,肚子里的存货一定多到满出来,装不下就应该经常跟笨蛋分享,不瞒你说,我肚子里除了死记硬背的东西,可以说是空空如也,绝对能紧急支援你爆满的硬盘,把我当成你的共享云盘!”
顾梵听阮宵说的什么把你肚子里的存货,灌进我肚子里来,越琢磨越踏马不对劲。
顾梵睨着阮宵,干脆开黄腔:“你真要我给你灌肚子里?”
阮宵呆住了,他知道顾梵这话很不对劲,花了点功夫才反应过来。
他平时哪像顾梵,光天化日之下拿着手机看黄雯,顾梵毕竟成过仙,该读的书全都读透,是时候读点不正经的书打发时间了。
阮宵缩了缩脖子,淡淡道:“咦,你好黄。”
打算光速翻篇。
?
顾梵拽住阮宵的衣带,一把拽过来,也不打坐了,两条长腿把阮宵夹住。
不准翻篇。
阮宵鄙视他:“别演戏了吧,那只老虎怕你怕成孙子,我寻思咱俩没必要继续演,早知道它们这么怕你……一开始就不该演的,社死啊!”
被亲得很爽的口嫌体阮宵如是说。
顾梵不松腿,拿副嘲讽的眼神看着阮宵,阮宵挣扎不过,连顾梵扯着他腰带的手也掰不过,算了,反正都给顾梵亲成那样,也别见外,你请便吧。
阮宵仰起脖子,被顾梵抓住衣服带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演艳鬼了,便成了莽系美人,你说他美吧,可是很生草:“你到底怎么震住妖怪的?咱俩表面上看起来差别不大,它们怎么不怕我呢?”
阮宵太敬业了,心里只有事业,一心一意走剧情,不管顾梵这个带把的女主怎么千方百计拉他发展点感情,给读者搞点喜闻乐见的香艳剧情,阮宵始终两眼刚正不阿,面对顾梵近在咫尺的美色毫不动摇,张嘴紧贴主线走。
但顾梵这回有绝招,不理会阮宵的问题,反问他:“你不是不懂么?你怎么听懂我的黄腔了?阮宵,假装不懂,跟我装纯洁么。”
阮宵窒息了,这是逻辑上的疏漏!他捂住脸:“没有!!听不懂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