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名记者柴静的书,余桑转正时任意送她的,每回出差她都带在身边,这次也不例外。
封面上全是厚厚的泥浆,书页也泛着泥色,有些字已经被水泡得看不清,翻开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潮气,余桑进来看了一眼,有些不舍地拿在手里,“晒晒应该还是可以的。”
“扔了吧,留着也没用。你已经是一个很出色的记者,也不用再仰慕别人的经历。”
任意看她的眼神带着些慈爱,“我看到了你的成长。”
刚来的时候她还是懵懂的,像一棵刚种下的树苗,如今已经长成一棵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未来还会开花结果,有属于她自己的春夏秋冬。
电视上每天都在滚动更新着小寒山的伤亡数据,主持人的播音腔带着些抑扬顿挫,严谨且肃然地念着救援情况。
“……第一批前往小寒山的医疗团队将在不日返程。下面我们来看体育资讯……”
余桑正在阳台上晾着衣服,听见这句话,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着地,顿时长吁一口气。
这些天她每天都有给程述宇发微信,但山里的信号网络还没完全恢复,总是断断续续的。
她今天发的消息,可能程述宇明天才收到,两个人的对话仿佛隔着一个错位时空,总是让她安不下心来。
休假的最后一天,余桑在家整理柜子,抖搂东西的时候,一张照片飘到了她的脚下。
她拿起来一看,上面的姑娘捧着一束满天星,正吹着眼睑低头吻着花,头上还戴着一个白色花环头饰,看起来恬静文艺。
这不就是她自己的照片吗?
余桑疑惑地拿起来看了又看,夹到挂着的小黑板上,她并不记得自己有给过程述宇照片,那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傍晚时分,余桑抱着桶方便面从厨房里出来,正打算吃,便听见门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