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聚了一圈又一圈,民警拿着大喇叭一次次疏散着,两队武警已在现场待命。
程述宇隔着玻璃门看到远处瘦弱的身影,余桑双手被麻绳绑住,抿着唇,脸色恬静,眼神却透着若隐若现的惊恐,看得他心里一紧。
傍晚的风是热的,吹在身上是黏糊的,没有丝毫的清爽。
程述宇走到武警中队长跟前说了句什么,后者认出是他,脸色大变,呵斥道:“开什么玩笑?!你当这是在军区大院过家家啊,要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交差?”
他敛神垂眸,神情认真,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刚刚跟他报备了,要出了什么事我一人担着,绝不会连累您和中队。”
中队长说什么都不松口,程述宇抿唇,收腿立正,弯下腰朝他深深鞠下一躬。
“张叔叔,虽然我没有入伍从军,但基本的体能对抗我一直有在定期训练。您在父亲身边多年,也参与过对我的训练,我的底子您是知道的,我有对抗危险的能力。”
张钟国跟随程驰时还是个十多岁的新兵,按年纪来说他大不了程述宇多少,但占着辈分后者还得喊他一声叔叔。
但这毕竟是不合规矩的事情,他有些动摇,正视着前方不说话。
程述宇顿了顿,语气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里面那个是我未婚妻,我很爱她,本来今天我是打算等她采访结束和她求婚的,我连戒指都准备好了。要我眼睁睁在外面看着她出什么事,却不去争取救援,我做不到……您与太太也是恩爱两不疑,我的心情您应该明白的。”
张钟国再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把他弯着的腰扶正,“你快别拜我了,快去准备准备,跟着先头部队进去吧……不过有言在先,有危险立马撤,听见了没有?”
而此时的博物馆里,蒙面男子已经摘下了口罩,正坐在地上默默抽烟,他的嘴上闪着一点星火,恹恹地吸了几口,一张坑坑洼洼的脸在烟雾里若隐若现,凶相毕露。
崔徇人在国外,根本来不了,也许是知道自希望不大,他的情绪比一开始的时候反而要稳定了不少,开始和余桑说话,“我叫郭阳,你叫什么?”
“余桑。”
“你后面那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