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桑受教地点点头,一旁的薛凯甚至拿起笔将任意的话记下来。

任意戳了戳他的脑门,哭笑不得:“傻小子,记在心里就行,我说过的话那么多,多少个本子都记不来呀。”

任意不由得想起余桑初来乍到的时候,也是这般实诚。

第一次见到余桑,是在晚报校招的笔试现场,当时只觉她是个清秀白净的女孩,戴着棕色的隐形眼镜,笑起来眉眼弯弯,有着这个年龄段女生该有的甜美,青涩得和所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直至后来在面试现场,当被问及“为什么要当记者”时,跟别的毕业生侃侃而谈一堆如何伟大如何有使命感的新闻梦想不同,余桑只是淡淡道:“为了将事件原本的真相呈现在大众面前,毕竟现在已经很少人会说真话了。”

几个参与考核的记者编辑突然偷偷嗤笑,任意抬眼瞥了他们一眼,四下安静。

“得罪人也不怕吗?”任意问道。

“怕的,”余桑笑得云淡风轻,“但如果因为害怕就不去做,我觉得生而为人也太无趣了。”

还挺敢说话,任意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倒和她有几分相似。

病房的门骤然打开,四周的记者立马争先恐后地涌上前,将那穿着刷手服的男人淹没。

刷手服男四周有工作人员稍作掩护,可记者们仍然穷追不舍,十几个镜头正对着他闪个不停。

余桑举起单反,飞快地按下快门,在这一片混乱下竟还能拍到几张能看的。

“程医生,我是《方方周末》的记者,我想请问您一些关于手术的细节……”

“我们是s市电视台的记者,请问程医生可以接受我们电视台的采访吗?我们问几个问题就好……”

“程医生,程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