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烈伏在桌下的眼睛猛地睁开,恹恹地抬起头,冷硬地瞄了徐文文一眼。
余桑问她:“我可以和他单独说两句吗?”
徐文文微怔,有些犹豫,“可以是可以,就是你俩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别走太远了,一会儿还得再联系他父母把他带走……注意不要发生冲突。”
余桑一一应允,徐文文走到少年身旁,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长廊尽头有两盆万年松,夕阳的余晖洒在地板上,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修长。
余桑双手插在卡其色风衣的口袋里,用余光瞄到高烈紧攥着的拳头。
“我们谈谈。”她看他不为所动,又补充了一句,“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高烈咬着下唇后退两步,没等余桑开口,便抢先低吼道:“这件事我没错,我是不会跟你道歉的。”
他瞪着她,面色颓然。
“要不是你写的报道,我妹也不会进医院!她本来就有病在身……”
高烈突然哽咽,说不下去,“你们这些记者为了钱什么都去报道,根本不会考虑这样曝光会不会影响到别人的生活,我真看不起你们!”
少年压抑又受伤的神情让余桑一头雾水,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写过的有关近期患病女孩的报道,到底是哪一篇惹了这档子事?
终于,她试探性地询问:“你是小瑜的哥哥?”
高瑜是给程述宇做专题报道时遇到的,那个患有先天性脊髓空洞症的女孩,余桑把她写进报道时还征求过她父母的意见,所以印象深刻。
她暗自思忖,自己并没有在稿子里留下太多关于女孩的篇幅,只是短短一小段,意在引出程述宇的医术与人品,更没有什么引人恶意揣测的内容。
高烈厌恶地盯着她,满脸的戾气。
余桑与他对视,耐心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