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宇身上的刷手服还没来得及脱下,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这里是医院,即使你没有尊重医护人员的素质,也请你尊重一下医院的规章制度。”

余桑从他身后探头一看,郑徽方白大褂上全是褶皱,颧骨上有明显被撞击过的痕迹,张素云则是脸上有个清晰的掌印,她连忙上前,拉住张素云的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徽方大声地控诉,“我老婆给这人的孩子打针,这男的也不知道要把着点,就让他孩子动,结果针扎偏飙血了……我们也是为人父母,也不是不理解他紧张孩子,但也不至于上来就掴我老婆一巴掌吧?他是不是有病?今天他不赔礼道歉,别想离开医院了!”

那男的也来气,指着郑徽方的鼻子一顿骂,“我赔你个几把!她头一回给小孩打针吗?怎么到我们这就扎偏?我给她一巴掌咋的了,你要告我,我还想告你打我呢!”

两人吵得不可开支,警察到现场调解却无果,双方各执一词,都要对方先低头认错道歉。

郑徽方被警方叫去询问情况,程述宇跟他前去,余桑留下来陪同张素云录入信息。男人负手,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们一眼,“我的身份说出来,我都怕吓到你们。”

“我叫秦阙,秦朝的秦,宫阙的阙,听说过新越集团吗?那是我姐夫的公司!”

余桑本就为郑氏夫妇抱打不平,听见秦阙这么说火气更是一下子就上来,她敛下眼,冷笑,“享誉盛名的大集团竟然有你这样蛮不讲理的人,这重身份你不说还好,说出来简直就是给新越蒙羞。”

被这般奚落,秦阙瞬间窝火,怎么说他在新越也是个行政主管,尽管有仰仗他姐姐这层关系才爬到的地位,但也肯定有他足够左右逢源的缘故。

他认为自己在外的形象一向都是在给新越长脸,如今突然被这么个来路不明,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给讽刺了,他忍不住气笑,语气凶恶,“你敢这么说我,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有我自己的身份,不会像某些人那样,自持着不属于自己的辉煌,到处耀武扬威。”

许是余桑说得太一针见血,秦阙一时语塞,正想上前推搡她,一个婉转柔情的声音把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秦阙,住手。”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妇人施施然地走了过来,她的头发被高高盘起,肩上还搭着白色的披肩,脸上始终笼罩着一团和气,她上前摁住秦阙的手,“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遇事不要冲动,武力能解决问题吗?”

“你是没听到她怎么说我……我们新越,”秦阙用眼神横扫了余桑一眼,刻意歪曲事实,“她说我们集团不干实事,到处耀武扬威,你说是不是很可气?我这也是为了你和姐夫的声誉据理力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