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母是前朝公主。”沈惊寒上前一步,手放在姜鱼雁的肩上,示意她把剑放下。
姜鱼雁不情不愿地放下剑。
听到熟悉的声音,邵子庭像脱了力一般,忽地跌坐在地,他怔怔抬头,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惊寒。
若真要说,他的这双眼睛是最像沈惊寒的,同样漆黑到深不见底,只他眼中多了几分残忍与无辜。
仿佛看到了强光一般,邵子庭微微眯了眯眼,又垂下来,低低道:“是。”
“她本该在皇宫里快乐一生,却被□□帝和你们的父亲摧毁,从此沦为见不得的阶下囚,又被建丰帝困于京郊别院,终生不能出门……朕出生的那天,雷雨交加,暴雨如注,是老天要朕出来让你们所有人血债血偿……”
红绸铺满地,青丝凌乱地散落在上面,邵子庭的目光空洞,言辞间没有半分情绪,仿佛只是在复述一些已经听过无数次的话语。
身后,段四缓缓地走过来,他跪在邵子庭身边,用手帕细细地给他擦拭伤口。
“别说了。”段四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这时候,邵子庭像是才感觉到痛一般,往后缩了缩。
“王爷,要杀要剐随您便是。”段四一边擦一边淡淡道,“莫要再问那些往事,惹得皇上走都走得不舒坦。”
“疼……”
邵子庭又缩了缩,等段四擦完,他才忽然回过神一般,抬头看向沈惊寒,朝他露出一个笑,“朕好像给你留下了一个残破不堪的江山,你会怪我吗?”
他说这话时,是真心诚意的。
有点懊悔,更多的,却是解脱。
他颤抖着手,将手里夜光杯中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
“以前,朕一直以为朕和你是一类人,可后来,朕发现你好像找到了属于你的那道光,可朕却在黑暗中越陷越深,再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