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秋风起,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沈惊寒踩在枯树叶上,“嘎吱”一声,跪在地上的宫女忽然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沈惊寒渐行渐远的背影。

眼眶无故干涩起来,被风裹着灰尘吹得生疼。

等沈惊寒彻底走远,宫女才慢吞吞地起来,却没有立即离开,靠着墙微微喘息,半晌后,才往朝露殿的方向走。

那是被禁足的莲才人所住的地方。

沈惊寒到灵堂后,一直守灵到第二天清晨,才出宫回瑞王府。

简单洗漱了一番,沈惊寒躺在床上,身体极为疲倦,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摸了摸身侧,没有熟悉的温热身体。

如果早知那天会是最后一次看到阮棠梨,他就不会那样那样利落地离开,至少要和她在说些什么。

不,他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建丰帝去江南平乱。

清晨的太阳升起,屋外的秋蝉也被唤醒,不管不顾地大叫,每一声都仿佛是最后一次那样绝望而凄凉。

而沈惊寒将整个人都窝在被窝里,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只有黑暗才能带来一丝安全感。

至此,他才清楚地意识到。

他爱的、他恨的所有人都一个一个地离开了,他们每个人都走得干净利落,犹如风过无痕。

来时,他们从不打招呼。

走时,他们也没有一句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