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倏地一亮,梦中的人就那样逆着日光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身体微侧,一手撩着轿帘,鬓间碎发垂在脸侧,由于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双她曾回想过千遍万遍的黑眸却极是清晰,一如从前的深沉与内敛,眼底却有更加浓烈的情绪在翻涌。

“阮棠梨。”沈惊寒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暗哑,却又缱绻低沉。

沈惊寒向她伸出手,眼睫半垂,缓声道:“过来。”

这样温柔又包容的语调叫阮棠梨一瞬间红了眼,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流出,心却溢满了一种汹涌的情感,又酸又涩。

阮棠梨把手放到沈惊寒的手里,他一瞬间抓住,用力很大,恍如要把她揉碎了一般,片刻后,像是感觉到了疼,又稍稍松开了些。

顺着他的力道,阮棠梨下了马车。

最先下来的池怀述也不知去哪儿了,此时瑞王府的门口只剩下沈惊寒和两个守卫,阮棠梨被拉着进了瑞王府。

沈惊寒沉默不言。

一开始的震惊和欣喜在这沉默中酿成了忐忑与不安。

害怕沈惊寒还在怪她不辞而别,也害怕……沈惊寒已经放下她,不喜欢她了。

阮棠梨轻轻动了动被抓着的手,沈惊寒以为她要挣开,不仅加重了力道,还回过头眼带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沈惊寒……”阮棠梨在他身后细声地叫了一声。

沈惊寒的动作一顿,瞬时又加快脚步,阮棠梨见他没有回应,又稍稍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沈惊寒却充耳不闻。

一路来到内院,沈惊寒带他进入卧房,这才松了手,背着阮棠梨关好房门,却迟迟没有转过身去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