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坐进了电梯,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称之为希望的东西,那里面写满了同归于尽。
喻寒心疼得蹲下身子,捂脸痛哭,胸口挖心掏肺的痛。
再抬头,江诏那个方向的场景,已经变成他们初见的样子。
少年敏捷地从围墙上一跃而下,白t大裤衩,嘴撅向一边,后脑勺的一根呆毛竖起来随风摆。
干净明媚,像那日初见时她抬头看到的眩目阳光。朝气清朗的少年模样。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忿忿不平地大喊,想要拼命证明什么。
“你看,没有谁是天生的反派啊。他明明可以,明明可以这样好,不是吗?”
不知不觉,她泪流满面。再次抬头,喻寒跟随本心,把手伸向了看不清远方,只有一道眩目白光的另一个方向。
喻寒醒来时是早上七点。陆燃一夜没睡,顶着两个极重的黑眼圈,一直死死盯着床上。
她刚睁开眼,就撞进他眼里。
喻寒自诩自己一直很坚强,从没在别人面前哭过。就那一天初晨,阳光开始普照大地,她苏醒后第一眼看到她心心念念难以割舍的人,突然,眼泪决堤,忍不住哭了。
她一把扑进他怀里,扯着他胸前的衣襟,泪流满面。
陆燃身子一僵,显然不知所措,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落在医院床单上,但他还是挺直胸膛让她一次哭个够。
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她舍弃多少东西,又为了什么,下定多大决心,留在这里。
所以再次见到他,她才会情绪失控。
哭够了,喻寒轻轻推开他肩膀。两人坐在床上,中间都隔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