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翎眼尖,察觉到了她的笑意,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哑着嗓子问道:“你笑什么?”
徐俏装傻充愣,“我没笑啊。”
何家翎沉默了片刻,耸拉着眼睛说了声,“骗子。”
徐俏只得尴尬发笑,同时用余光去揣摩何家翎,见他依旧冷若冰霜、气定神闲,仿佛戴了张假面,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
未等徐俏接话,何家翎出了电梯。
在这之后,徐俏一直保持沉默,倒不是怕了何家翎,就是突然觉得没劲,懒得假模假样地去哄他。
何家翎是个爱干净的人,忍了一路的脏和臭,这会儿到了房间实在是忍不了了,他撕撕扯扯地脱下衬衫,露出了半身的伤痕,新的是青紫红肿,旧的虽已淡化,却也满目狰狞。
徐俏一惊,赶紧偏过头,不敢看。
看了,可能会心软。
何家翎嘶嘶吸气,丢下衬衫,转身进了浴室。
徐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顺势看了眼正前方的挂钟,九点三十五,这会儿距离她上次进食,已经是十六个小时前的事了。先前挖空心思盘算,顾不上胃的需求,现在忙里偷闲,她立马就感到饥火烧肠了。
盘坐在地毯上,徐俏慢条斯理地吃起了牛杂汤,尽管她再潦倒再饥饿,吃饭时的那套规矩大概是不会忘的。与其说是不会忘,倒不如说是一种习惯,就像何家翎看她,也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习惯。
徐俏胃口不大,仅靠一碗稀薄的肉汤就能填补她空落落的身心。她打开电视,随意调了档连续剧,静悄悄地看着。
屏幕上,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坐在教室的角落,她捧着书,视线从页面偷偷转移到了窗外的走廊。此时,有个白衣少年正和好友打闹着经过,少年无意识地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女生慌不择路地收回目光。待少年走远时,她用书捂着脸,眼里难掩欣喜。
下巴抵着膝盖,徐俏的脑袋一片空白,暂时什么也不想琢磨。她半眯着眼,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听着电视声,渐渐合上了眼。
徐俏感觉自己只是小憩了片刻,醒来一看挂钟,竟也过去了一个小时。她下意识去看浴室,那里仍是关着门,透着缝隙,能瞧见一点里头的光亮。
徐俏隐隐有些不安,她骤然起身,忙去敲门,“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