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服务员,把这儿擦一下!”南燕的工作服后摆被人拽了一下。
她回过头,眼神惊惶地瞟了眼那个拽她衣服的客人。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脸生,不认识。
她吁了口气,幸好不是熟人。
她环顾四周,没找到在大厅服务的员工,只好上前用抹布擦掉桌上的污渍。她对老人说了声慢用,回去继续清理乱糟糟的餐桌。
收拾客人吃剩的食物是件繁琐又费力气的工作,她需要把剩菜剩汤按照垃圾分类的要求倒进垃圾桶,然后再将餐具单独放置在另一个容器内,之后便是擦洗玻璃转台,消毒,换桌布,重新摆台。
关键有客人等着用这张桌子,所以她必须又快又好的完成清理工作。好在她不是那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会的南燕了,经过这些天的磨练,虽说赶不上优秀员工的手速,但她整理得也算是快了。
南燕将待洗的餐具推送到餐厅的操作间,交给那里的员工。
走出操作间大门,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清了,她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她的脸像刚蒸过桑拿一样净是汗。她拽掉口罩,大口呼吸。
全身的骨头就像散架了一样的痛,就连骨头缝都在叫嚣着累。
这样静静地待一会儿情况会自动好转,这是她工作这么多天后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她明知道这样做会被人举报说她偷懒,可她却纹丝不动,仰靠在灰扑扑的墙上闭眼休息。
这处角落紧邻着垃圾处理间,厚厚的墙壁也阻隔不了厨余垃圾的臭味。她的胃很浅,对这种气味素来敏感,她按着胸口,干呕了几下,忽然鼻子酸酸的,就很想哭。
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从昔日的‘座上宾’沦落到如今的打工人。
耳边隐隐传来南北的声音,“妈妈,你不知道那个阿姨有多可怜,蹲在地上哭着收拾那些脏东西,店长还是要开除她。”
南北怒不可遏的冲她大吼:“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她!”
南燕双目紧阖,眼眶一阵烫热,眼角竟滚下一串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