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看,还真是这样,老伴儿送给他的老花镜就静静地躺卧在茶几一角。
他取了花镜,转眼瞥见沙发上胡乱堆放的衣服,不由得蹙了下眉头。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乱扔衣服,不知道收拾。
房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抬头看了看浴室,微微欠身,想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帮着理顺一点。
可才拿了件毛衣放在腿上,他却被一股刺鼻的味道熏得打了个喷嚏。
他皱着眉,拿起毛衣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阿嚏——阿嚏——”
咋这么重的油烟味儿啊。
家里的抽油烟机坏掉了吗?想了想,他立刻便否决了这个念头,家里的油烟机上礼拜刚请人来清洗过,工人试用后说风力很足,再用个五六年不成问题。
再说了,晚饭虽是家齐做的,可只是拌了个凉菜,根本没开油烟机。
那这衣服上的味儿是从哪儿来的……
陈胜利联想到儿子不大正常的作息时间,还有归家时那满身满脸遮也遮不住的疲倦之色,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他这个儿子,有问题……
陈家齐洗完澡出来,父亲房间的灯已经灭了。他没敢去打扰父亲,换了身干净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离婚以后,他深陷失眠的苦海,无法解脱。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流浪,徘徊。每每出门,脚像是自有主张一样,总是不自觉的接近南燕居住的小区。
不论多晚,不论天气如何,他下班后都会去她的单元楼下站上一会儿。五楼的那扇窗,有时亮灯有时漆黑,那一团橘黄色的暖光,像是矗立在浩瀚深海上的白色灯塔,看到这束光,他的体内似乎就被注入了光明和希望。
今天,他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