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刺耳的哭声从屋里传了出来,不大一会儿,一个用纸巾紧紧捂着嘴唇的中年女人被人搀扶出来。她们朝顾长荣这边的椅子走了过来,顾长荣赶紧把行李包拿起来,腾出一个位置。
“嫂子,现在还不到哭的时候,医生不是说了,宁宁还有救,咱们不能放弃希望……”
“呜呜……呜呜呜……”正在哭的女人是伤者的妈妈,这个女人抑制不住悲痛的情绪,在亲友的劝说下哭得愈发凄厉无助。
“我儿子……我儿子……他才18岁呀……他不要我们了……无论我们怎么求他……顺着他的心意……他还是不要我们了……我错了……我这次该守着他寸步不离的……我就去厨房烧个菜……他……他就跑到楼顶去了……怪我……怪我……”伤者妈妈痛悔不已地打着自己的脸。
旁边的亲属抱着伤者妈妈,哭着劝慰说:“宁宁是重度抑郁症,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这种病发作起来,不是你们能控制的……”
抑……抑郁症……
顾长荣愣住了。
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种病症,凝神想了想,他想起来了,他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这种病症的报道。抑郁症,又被称为心理癌症,是仅次于癌症的第二大杀手。患者出现精神障碍,行为极端,严重的甚至会出现自杀行为。
这个叫宁宁的孩子……
“爷爷,花镜取回来了,我们可以走了。”返回急诊中心的顾锡东拍了拍爷爷的肩膀。
顾长荣身子一颤,扭过头,神色惊恐地看着顾锡东。
“怎么了?”顾锡东察觉到爷爷神色不对,朝爷爷身边的中年女人看了过去。那两个陌生女人眼角挂着泪痕,正在低头絮语,两人神色悲伤,看样子应是哪位急诊病号的家属。
爷爷指着抢救室比划了一个手势,又指了指身旁的中年女人,顾锡东点点头,拎起地上的行李包,扶起爷爷,“有医生在呢,咱们也帮不上忙,走吧。”
爷孙俩在车站等车的时候,爷爷拉着顾锡东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霎时,顾锡东的心漏跳一拍,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一样,不会动了。
“您说……刚才那个病号是……抑郁症?他……他跳楼了?”顾锡东面色苍白地看着爷爷,手掌攥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