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英英听了女儿的话,很是认同地说:“你顾虑得对,你爸那性子,天生疑心重,莫苇茗虽然有些本事,可到底年纪小,你爸恐怕是信不过人家的,别到时候当着人家的面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那可就不好了……”
母女俩正说着,凌平安不知何时挪了过来,脸黑如墨地瞪着她们:“躲在这里嘀咕个啥,是不是说我坏话呢?”
凌菲云翻了个白眼,默默地洗碗。
凌英英知道丈夫的性子,他既已听到,自己若不说实话,恐怕他会无休止的猜疑下去,到时候自己和女儿都不得安宁。
所以凌英英就实话实说了,果然,凌平安一听说对方还是个高三的学生,根本不肯继续往下听了,当场就激动得口沫横飞:“找个学生给我治病,你们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啊,我就知道我现在是个废人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嫌弃我了,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畜生。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敢害我,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老子现在就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提防着点儿,哪天我要是死了,也好有个给我打官司升冤的……”
凌菲云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就作了一个决定:这辈子,就算凌平安死在自己面前,也绝对不管他的事儿了!
什么叫好心没好报,这就是!什么叫小人之心,这就是!
自己真是犯贱哪,居然还想帮他治病,他咋不去——
“死”这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诅咒亲爹是为不孝,不能说,不能说。
可是真的不说,又憋得她胸口好痛,凌菲云拿着本书,冲出了家门。
这一刻,凌菲云突然好讨厌自己,讨厌自己身上的血,讨厌自己十几年来习惯性的退让。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一个父亲,为什么自己身上竟然流着那种人的血?恶心,太恶心,若是自己死了,是不是就可以重新投胎了?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凌菲云就愣住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因太过震惊而停住了步伐。我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若是我死了,妈妈该有多可怜呀,还有两个姐姐,她们一定会很难过的吧……
以前在学校里被排挤被欺负得那么惨,她都没想过死,怎么这回竟然……
村子太小了,与凌菲云同龄的朋友,也就只有一个凌美凤。凌菲云在外面逛了一会儿,最终去了凌美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