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白苦笑,轻声道:“昔日管仲有衡山之谋、又买鹿制楚,陛下所想,在下略懂一二。”

穆明珠眼睛一弯,笑起来,道:“不知非白家资几何,可有齐国之巨?”

孟非白面上的苦笑越发真切,叹气道:“富可敌国只是传说。在下也不过略有资产而已。”

穆明珠含笑鼓励他,道:“朕都能理解,咱们现在的情况跟齐国不同。梁国也不是衡山那样的小国体量。所以呀,咱们角度要找好,选一样看似微小实则重要的东西,关键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

孟非白只是微笑斟茶,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是赞同了穆明珠的大方向。

只是在细节与具体实施上,还需要思考沟通。

主要的事情谈完,穆明珠转入真正松弛的状态,重又坐下来,笑问道:“你在梁国奔走往来,梁国皇帝就不曾疑心你?”

孟非白轻声道:“天下生意天下人做。陛下是知道在下,所以觉得在下扎眼。其实若陛下不知道在下,又怎会在意一名商贾?”

穆明珠微微一愣。

孟非白说的乃是事实,虽然世人需要银钱的时候,会向孟非白弯腰求援。但是等到他们不需要银钱的时候,商贾便是他们想要摆脱的身份、旧友。

正如扬州那个焦道成,纵然豪富一城,却也对谢钧毕恭毕敬。

商贾,哪怕是富可敌国的商贾,在社会地位上永远是低的。

穆明珠是皇帝,如果不是在扬州与孟非白机缘相识,如今朝中内外求见于她的官员一日之内便有几十上百,她又如何会腾出时间来、沏好旧日所用茶水、单独等待孟非白呢?

穆明珠看向垂眸品茶的孟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