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时空再次掐紧了自己的血肉，但是这种肉身上的疼痛似乎不起什么作用。

梦倾城好似迫不及待地问：“咱合唱什么啊？”

陈曦微笑的脸似乎有阳光：“你说，我随你。”

这话如一根线一般细的银针直刺入幻时空双耳穿透耳膜穿透大脑再穿出另一只耳朵，他拇指再一用力，无数毛细血管破裂崩坏大批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流出来，大家伙只顾着看着场上两人合唱，而幻时空又偏偏只流血流汗不流泪也不出声，没人注意到他，能看见他的人还以为他那一副要哭的样子是因为想上厕所急得发慌。

风莫言在街上走着，他看着周围似眼熟又好陌生的高楼大厦无语到：“该死，怎么迷路了……”

梦倾城说：“我有一个挺喜欢的歌，我有词和谱咱看一看。”

陈曦笑的柔和：“好啊，听你的。”

幻时空硬咳了几声，声音大过人说话的声音，无人理会，地上的血沾到好几个人的椅子底下的地板砖了，但是依然还是无人注意。

“哇！这是你写的歌吗？真是太优秀了，简直是神作啊，不愧是你。”陈曦奉承地恭维到。

夸得梦倾城不好意思地忍住笑。

直到两人合唱开始，那一段令幻时空永远难以忘记的旋律，歌词是：“乌云散去，奔跑身影，脚下踩过的水洼，挥动羽翼，吹散落叶，预想未来的结局，安静的夜，窗外的风，我眼中温柔的你，诉说着记忆中，相伴的契约……”

最美妙的声音伴着最难听的声音，两人的合唱在别人眼里是天衣无缝，好似两小无猜天生一对，听得幻时空咬牙止痛，眼泪像刚烧开的沸水一样灼烧这眼球，他恨不得把上牙下牙咬碎，这是他止住眼泪外流的最后一丝倔强，他两个眼球只剩眼白和一个黑点。

“不要再唱了……”幻时空低语，他在哀求，他的语气里也全是哀求，但是没人理会他，大家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紧接着，随着音乐的高潮，两人越来越起劲：“曾想登上山巅，偷听悠扬乐曲，挥动我的翅膀，飞去你的方向，还要多少陪伴，邂逅多少春樱，成就少年的倔强……”

“不要再唱了……”幻时空的乞求随着点点泪落的声音，但是毫无意义，因为他的眼泪落地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并不是因为别人听不到，而是因为这些声音在别人耳朵里都可以被过滤，甚至可以理解为幻时空这个人在别人眼里可以被无视，除非现在能再从地底钻出一个怪物等着他去解决。

两人仍然忘情地唱着：“就这样吧，不顾一切的坚持直到终点，就算迷路，遭遇质疑，眼见着梦想飘远，可有一天，我听到你的召唤，已准备好……”

幻时空扣紧自己腿上的血肉，站起来带着泪腔大吼：“别唱了！别唱了！”这一吼吓了大家伙一大跳，他深入血肉的指甲淌出大片血，但是所有人对他的回应，只有一句话：“你有病吧你？人家唱歌好听你还不让唱？不想听滚！”

然后大家表示让两人继续唱，但是梦倾城看见幻时空的歇斯底里，她有些动摇，陈曦似乎看出了什么，一只手搭在梦倾城肩膀上，梦倾城没有闪躲，她只是动着两只闪烁的大眼睛看着陈曦，陈曦说：“大家都想听我们唱歌呢，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封上我们歌喉，我们继续唱。”

话说的让梦倾城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她只是点点头，然后用仅存的微不足道的惭愧眼神看看幻时空。

陈曦说：“继续唱吧。”

幻时空立马和发疯似得手指着陈曦大吼：“你给我闭嘴！”

有人不乐意了，拿书本砸幻时空还大声责斥：“你神经病啊！”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拿着笔、橡皮、尺子砸他，骂声连篇，幻时空含泪的眼神看着他们，没人注意他眼中有泪，带血的手指指着他们，没人在乎他手上有血，他低下头，手重新撕着自己腿上的皮肉。

陈曦觉得抓住机会了，对大家说：“大家安静！不要为了这种人影响心情，我们还要唱歌呢！”

大家瞬间安静了，陈曦见状，对梦倾城说：“来，咱接着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