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严衍垂眼道:“不必了。”
他原本是松衣起身要走的,这会儿径自地来到书案后的主位坐下,拎起两本流水历,翻看了两页,问道:“这两月的旧管新收与开除见在都未配平,可见你生病的时候,手下人也偷起懒了。”
春花愣愣地望他,知道账簿不该教外人随意瞧,但这人看账看出了一股青天大老爷审冤案的架势,竟把她镇住了。
“呃,那几本我还没来得及核对,想是他们疏忽了。”
她话音未落,严衍竟从旁拎了笔,开始在账簿上圈红改字。
再不阻止,她这长孙家大当家的脸面往哪搁?
“那什么……”她刚说了几个字,蓦地福至心灵,从软榻上蹦起来:“严公子,你答应给我当账房先生啦?”
严衍抬眸,十分温和地看了她一眼,就像老夫子终于遇上会答题的学生一般。
“严某在汴陵只是暂居,在贵处讨几个月饭钱,过后还是要走的。”
这真是意外之喜了,春花笑得眉眼如花:“无妨无妨。”
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呗,留不留得住能人,还得看她的本事。
“您这是,立马上工?”
“稍解春花老板燃眉之急。”他淡淡笑了,“哦,该改成‘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