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回过神,会议室里的灯光明亮,衬得窗外昏暗,他说:“不急。”
“不急陪我喝两杯?”顾则提议。
陈寂站起身往落地窗旁走去,听到这话,回头揶揄地看了他一眼:“家教那么严居然还敢喝酒?”
顾则原本正经的脸红了一下:“喝几口还是可以的!”
陈寂笑了笑,靠着窗,说:“雨下大了。”
“是啊。”顾则关掉视频,投影仪的幕布渐渐收起,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站起来,走到陈寂身边:“临溪的梅雨季要来了。”
陈寂看着窗外的雨,天色一点点在他眼中沉下去,他低声说:“山里的雷一定很可怕。”
“什么?”他声音太低,顾则没听清楚。
天际一道闪电劈下,山脉若隐若现,雷声沉闷,轰隆隆地在耳边炸开,像是把陈寂敲醒了般。他神情微动,语气匆促:“我先走了。”
“哎——”顾则喊,“酒……”
下半句被“砰”的关门声憋了回去,他怔怔地看着来回摇摆的门,喃喃:“年轻人啊,太急躁了。不过,是说打雷吗?打雷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值得。
陈寂转动车钥匙,雨刷飞快地动着,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傍晚的天已经黑沉如凌晨,雨势磅礴,路上鲜少有车经过。
红灯的数字闪烁。
60秒。
59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