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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尘封许久的记忆,突然被翻出来,他竟然有了倾诉欲。

周夏点头,她将商澈的手从自己唇边拿开,两人十指紧扣。

“听了那个相士的一番言论,父亲便说服母亲打掉我,因为他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母亲却觉得那是无稽之谈,根本不信,还为此和父亲大吵一架。

最终,父亲只能妥协,随着月份渐长,母亲的孕吐反应也消失了,他也被母亲说服,那个相士就是胡说八道的。

只可惜,母亲在怀胎七月的时候,却突然早产加难产,虽然生下了我,她自己却大出血,没有抢救回来。

从那以后,父亲就觉得是我害死了母亲,从我记事开始,他便无数次和我强调,我是母亲用命换来的,我活着的唯一价值,便是作为母亲生命的延续,让她在天上看着我健康成长。”

他不配痛苦,因为母亲为他承受了更大的痛苦,他也不配快乐,因为他是克死自己母亲的不祥之人。

从小到大,父亲经常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或许是有爱的,但更多的却是恨。

他对父亲,或许也曾有过孩子对爸爸的孺慕之情,但时间太久,他早就不记得了。

甚至,他已经叫不出“爸爸”这两个字,只能用“父亲”来称呼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周夏完全不能理解,更多的却是气愤。

“你只比你商誉大五岁,那你妈妈怀你的时候,年纪肯定已经很大了,高龄产子本来就有风险啊,怎么可以说是你克她呢?

再说了,你妈妈当时不愿意打掉你,证明她是爱你的,也期盼着你的出生,如果你爸爸真的爱她,就该好好抚养你长大,告慰你妈妈的在天之灵。

他所谓的健康成长,算什么健康成长啊?被他那样虐待,就算身体健康,心理也不可能健康啊!”

周夏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