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老大爷的疑问,有那知情的立即从队伍末尾脱离出来,跟那些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人宣传事情经过。

老大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火气都上来了。

他一摔镰刀,连麦子也不收了,气冲冲地大步追上前头的队伍:“二麻子那兔崽子敢偷村里的粮,这可是在偷咱们的命根子,走!老头子倒得看看,这造孽玩意儿心肝有多黑?”

村里不少和老大爷一样的人们纷纷加入队伍,结果等到了二麻子家,那围观的分数生生涨了一倍还多。

小在在左手大哥右手二哥,旁边还跟着个三哥,被哥哥们保护得严严实实地,站在人群靠前的位置。

这本是最佳看戏地点,但她却垂着眼,没敢往上抬。

人太多了,一张张脸上的心思更多。

妈妈说了,她还太小,对上很多张人脸的时候分辨不过来,也没法做到忽略想忽略的脸,容易脑袋疼。

所以遇上这情况就干脆别去看,不看就没事了。

看不见没关系,她还有耳朵。

小在在竖着两只耳朵听消息,很快就听到村里人从二麻子家里搜出了一大袋新粮,顿时证据确凿,他再想花言巧语地抵赖已经行不通了。

知道自己完了,二麻子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断地冲着周围众人磕头哀求。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偷大家伙儿的粮食,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大家再给我一次机会,书记,村长,求求你们,我只是太饿了,饿到受不了才起了歹念,我可以赎罪,随便你们怎么罚我都可以,只要不把我送到那地方去,就原谅我这一次,看在大家伙儿都是乡里乡亲的份儿上,我错了,求你们……”

不怪二麻子这么害怕。

他的行为,说轻了,是偷窃粮食,说重了,就是侵犯集体财产,割社会主义尾巴。

这是人品作风问题,更是犯罪,是要被关去坐牢的,更严重的可能还会吃木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