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芷洗碗的手一顿。
她终于知道,除夕那夜江凛出现在她家楼下的原因。
在一起五年,江凛从未和她提起过自己的原生家庭,但怀芷知道,江凛从小是奶奶一手抚养大的,和父母的关系始终冷淡疏离。
论关系亲疏,甚至还远不及她一个外人。
以江凛的个性,他绝不会和秦楠陆衍倾诉,所以唯一能做的,只能在她家楼下站了整整一夜。
或许太懂得失亲之痛,怀芷先前竖起的防备高墙一点点瓦解,某一个瞬间,她突然有些心疼面前的男人。
金钱、权力、名望和威信江凛看似拥有了一切,可真正需要时,却连一个倾诉痛苦的人都找不到。
将洗净的碗放回橱柜,怀芷关上柜门,还是轻声安慰道:“节哀。”
折腾半天,两人从房子出来时已是晚上九点半。
圆月被乌云遮盖,路面一片漆黑,小巷旁横生的枝桠不时有落叶凋零,被寒风卷席着狂舞坠地,踩在脚下发出脆响。
黑夜里,怀芷在的视力不大好,安全感随之一降再降,每一次踩响枯叶,身体都会应声一僵。
仿佛坠入循环世界,面前的小巷被无限延长,如何都走不到尽头。
“害怕的话,可以牵我的手。”
走在前面的男人放慢脚步,停在怀芷半步之外、触手可及的位置。
男人抬手向后摆,衣袖下是骨节分明的手:“如果你介意,也可以拉着我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