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许很健谈,许是平常没有什么人来,他对宋渝她们的到来是异常喜欢。
屋子里引着炭盆,说话的工夫,温如许已经脱下外套,露出里面陈旧的灰色毛衣,袖口领口都用蓝色补了一截,居然别有滋味。
“哎哟,我们温辞头发里怎么都是土?”他快步取来干毛巾,心疼的摁着温辞的脑袋,替他拍打尘土,同时还不忘唠叨,“一定又是那群小孩,他们真是蛮不讲理!我们温辞这么乖,完全不会惹到他们,可那群臭小子,总爱欺负温辞,哎。”
“来,坐下喝杯水。钟薏拎起炭盆边煨着的吊壶,给宋渝她们斟了杯开水,“我叫钟薏,那是我老伴温如许,今天你们救下的孩子是我们的孙子,叫温辞。”
“钟老师好,我叫宋渝。”
“老师们好,我叫唐玉敏,这是我儿子牛牛。”
“牛牛虎头虎脑的,真可爱。宋渝,你这肚子得有六个月了吧?看来军嫂也不好当,还要挺着大肚皮跟着男人东奔西走。”钟薏拉着宋渝的手,欣赏的拍了拍。
“咳咳,不要叫我们老师,我们早就不当老师了。”温如许对老师这个称呼,已经有了本能的抗拒。他背对着宋渝,把毛巾晾在架子上,仔细掖平,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成,温老。”宋渝好脾气的应声附和,称呼而已,没必要纠结。
“温老?还不如温老头,至少听习惯了。”他小声嘟囔,拉着温辞一齐坐下。见宋渝捂着嘴偷笑,他一把拽下绒帽,自嘲道,“十年前,你叫我一声温老,我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可现在听到一声温老,我就会诚惶诚恐,所以还是温老头听着踏实。”
“温老,温老您在家吗?”
隔着院子的呼喊声特别的应景,噎得温如许“呼哧呼哧”直翻白眼。
“哈哈哈”,宋渝笑倒在唐玉敏身上,这温老头就是个老顽童。历经磨难还能保持乐观,真好。
这一嗓子,连愁眉不展的钟薏都忍不住莞尔,可嘴角刚刚上扬,她的眉头又一次锁紧:是n大的领导又来当说客吗?
“嘿嘿”,这细微的一声轻笑,让屋子里所有人停下了呼吸,是谁?
“不是偶。”牛牛捂着嘴巴,小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机灵又可爱。
不是牛牛,那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