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着她的头发,轻声说:“碧岑,不要伤心,我终于能看见你的样子了。”
“不要走!”
碧岑猝然惊醒,苍白面容上的黑色脉络快速退散,她喘着粗气,目光空洞地盯着黛青色的纱幔看了一会儿,喉咙里无意识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娄景……”
塌上的从珠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撩开纱幔,打量表情扭曲恐怖的碧岑:“府主,你、你还好吗?”
她们府主不会是脑子进水——傻了吧?
从珠唤了好几声,碧岑才有了反应,她一点点转过头,淡碧色的瞳孔遍布血丝:“现在是什么时候?”
“啊?什么……哎呦!”
从珠被突然掀被子下床的碧岑推到一边,那力道可不轻,她撞到旁边柜子,忍不住痛呼一声,扶着腰,慢一拍地转头。
碧岑抓着镜子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她死死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用力掐自己一把,痛意由浅入深,她神情似咬牙切齿又似狂喜,眼中遍布血丝,诡异无比:“我重生了?哈哈……哈哈哈?”
那她的娄景……
“府主,你去哪呀!”
从珠提着裙摆追出去,然而,门口早没她们府主的身影了。
这一天,晨起的人们惊异地看到,一匹骏马疯了一般掠过街头,卷起一阵风浪,转眼就没了影。
众人对那人的背影指指点点,都在叹世风日下,竟有人在街头如此猖狂地纵马,简直放肆。
而此时,他们嘴中说的放肆之人已经风驰电掣地从城东到了城西,在一处香火还算旺盛的玄清观外勒马。
碧岑披头散发地坐在马上,近乎贪婪地看着观前一个小摊的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