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较劲了一会儿,就不想跟他对视了,躺回床上,揪过被子蒙住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抑住满目的水泽不让它往外淌:“你去忙你的事吧,我打电话让人来接我回家。”
“让谁来接你?”他终于开口了,照例很寡淡,仿佛谁来都行。
本来想说宋长亭,但想到越到年底宋长亭越忙,而且宋长亭看到她这样,那回家的一路上非得训死她不行,于是咬了咬牙,激动地说:“让许鹤周,他每年都在棠溪过年,一块儿捎我回家。这样你就不用绕路,可以直接回你的西洺了。”
“哦,是许鹤周。”
她好像听到了轻悠悠的笑声,但是是那种不太开心的笑声。
心里某块地方被这笑声刺激,缓缓塌陷了几分,就听他又开了口,好似边想边说,所以语速极其缓慢:“许鹤周送你回棠溪你就能接受,我送你回去,你就说这些话,”停顿几秒,语气变得疏冷凉薄,“来气我。”
“许鹤周从来没有食言过,他讲过的事情,都做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和姚星河确立恋爱关系之后主动提到许鹤周,以往她从来不提,甚至在姚星河提起来的时候,她总会三言两语把他摺过去。
但姚星河似乎没有意识到她此前多次的不提及,唯独注意到了这一次她拿许鹤周跟他做的比较。
更要命的是,这种明显的气话,他居然还认同了:“好像是这样。许鹤周从不让你失望。他送你回去很好,你满意,宋爸陶妈和外婆,都满意。”
她再也控制不住,掀开被子去看他。
却发现面前的男生早就不是方才淡漠的样子,虽然瞧不见眼泪,但眼尾红得厉害。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宋杞的眼睛开始发烫,“他们满意什么?”
“外貌,智商,品行,家世。应该无一不满意。”
宋杞呼吸都有点难了,别过脸去努力地平复溢到胸腔里还到处乱撞的情绪,再次回头看他的时候,嗓音都有点抖:“你这是以什么身份在说这些话?是以家长身份,还是以男朋友身份?”
他抽出一张纸,似乎想给宋杞擦一擦潮湿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