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姚星河还在楼下等她,她就没休息,迅速写了一版策划发给卓俊:“你看这样行不行?”
卓俊只看了三分钟就否掉了:“不行。这么设计难度跨度太大,玩家可能直接弃掉了。”
宋杞垂下眼睑,又做了一版,把难度降低了一些。
但卓俊仍然不满意:“这比95升96的难度还小,你这是糊弄玩家吗?”
宋杞料到了他会来这一套,当场回答:“我刚才计算了,难度比95升96的大。”
他直接驳回:“一两个值的难度增加算什么增加。重新设计,既要有挑战性又要让玩家有成就感。”
尽管知道卓俊在故意刁难她,但宋杞并没表现出恼火,仍然耐着性子,又写了三版。
只是这三版也被卓俊放弃,而且这王八蛋开始把攻击的对象从策划转移到她身上,什么“能力不足”“蠢得像猪”“心思完全没放在游戏上”“设计出这种垃圾”“对不起玩家充的钱”等等,一句比一句有束缚力和压迫感。
直到下颌肌肉和太阳穴都绷得有点疼了,宋杞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被这些话刺激到一直在咬牙,牙关都咬得酸了。
赶在焦躁的情绪积累成灾、完全爆发之前,她抬头看了一眼早就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决定放自己休息一下。
于是无视卓俊接连不断的责骂,拿着水杯站起来,径直走向茶水间。
接水的时候手都有点抖,滚烫的水珠从杯沿溅落出来一些,落在手背上,激出点点痛麻。
放下杯子,在洗手台前用凉水冲了会儿刚才烫到的部位,又在原地站了几分钟。
看着盥洗盆里的水珠顺着洁白的陶瓷往下滑,有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也像是细碎水珠里的一颗,控制不住坠落,直至没入幽暗腐败的下水道。
这大概是她在职场上受到的第一个打击。
对玩家自责愧疚,但又对现状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