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氏而已。
“欸?”
甚尔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真人的整张面孔,真人的表情从来生动的过分,他的肤色很白,是接近透明质感的那种白,同自己继承自禅院家的深黑色头发不同,真人整个都像是缺乏色素一样。
虽然真人总是酷爱那些过于少女的粉红色装饰,但他本人却从来没有因为那些温暖且少女的颜色而沾染上一丁点的暖色调。
“可我没有姓氏。”真人轻声说,他的眉眼很秀气,眉毛和睫毛都是灰色,不算很浅淡,但再加上他白的过分的皮肤那整个都显得格外冷漠了,在冷漠之中又有种类似神明的好似悲悯一样的情绪。不过他偏生又爱笑成眉眼弯弯的样子,于是那种不似凡人的气质也就被中和了。
“......我从来就没有父母。”真人解释道,他的谎言是早就像蛛网一样层层叠叠地织就了的,“抱歉,之前说了谎。”
禅院甚尔的呼吸急促了一霎,旋即又恢复了往常的节奏,他没有出口询问,只是一声不吭地注视着真人,‘说谎’这个词已经扰乱了他的心跳,以至于虽然装作没有受影响的样子,但身体的内部已然发出了嗡鸣,肚腹处那个被起名为惠的小东西也似乎动了几下,抑或是那个器官发生了某种反应。
“我没有上过学,会一些外文也是因为横滨是港口又有租界。”真人停顿了一会儿,仿佛变得有些低落,“第一份勉强能糊口的工作就是在港口mafia做后勤,最后会离开港口mafia也是因为先代首领的去世。”
这是一份近乎无懈可击的说辞。
“抱歉,”真人再次重复,他那张在某些个角度和时候会变得疯狂而且冷漠的面孔这时候组合出了一个格外可怜的姿态,“那实在算不上什么工作,我太怕甚尔抛弃我了。”
‘抛弃’是一个格外弱势的同时又无比强势的词,它就像是锁链,能够轻易将强势者束缚在弱势者的身边,哪怕仅仅是表面上的强势和弱势,这个词都能奏效。
“......噢。”禅院甚尔低下了头,他的词库实在很匮乏,所以这时候好像出了这样听起来敷衍的应付之外就只有说‘抱歉’了。
但倘若他也说‘抱歉’,那就只能陷入某种僵局了。
“禅院惠
这个名字也不算太差。”甚尔努力回转话题。
真人靠近了他一点,又微微矮下身子,只脑袋稍微扬起,这个姿态也就使得他看起来格外弱势且需要被安慰,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用温柔中带点歉意的语气来安抚恋人:“姓氏本来就是属于甚尔的东西,就算是禅院惠,那也是跟随甚尔姓禅院,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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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时候,那句当时听来很温暖的话就显得有些意味不明了,禅院甚尔默不作声地看着录像带里的男女主人公,正在播放的录像带正是那一部之前他想要买的《痴人之爱》。
娜奥秘正搂着男主人公的脖子一个劲地通过肢体间的亲密接触证明着只能够通过心来证明的爱意。
以禅院甚尔的眼光来看这个饰演娜奥秘的演员的外表不足以让人迷恋至此,但却莫名让他有了一种微妙的代入感,他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边,恣意地翘着腿靠在厚实的沙发垫上边,但又好似有一部分被卷入了正在播放的录像带里边。
可他分明又是清醒的,清醒地关注着真人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