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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愿意想起他们是谁,就连对佩剑的思念都甚于李家人。

虽然没有从前的记忆,但李沅明确知道,从没有人会像玉容卿一般待他好,也不会再有人像她一般在意他。

即便自己一文不名,身无长物,玉容卿却从未看轻他,对他以礼相待,处处关心,如此人美心善、纯真无邪的人儿,怎能叫他不动心。

莫竹的劝解并没有让李沅死心,反而叫他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虚无缥缈的身份、寻不到的李家,而是她。

如果能得到她的心,他就算一辈子留在徐州又如何。

可玉容卿对他……有没有情意呢?

天空阴沉沉,刺骨的寒风擦过窗户纸呼呼吹过,院子里经霜的树叶猝然脱离树枝,像一群飞鸟在风中飞舞。

后半夜忽然都安静下来,零星的小雪渐渐变成了大雪,门框爬上了霜花。

窗帘没有拉实,天刚微亮时,玉容卿从床上坐起来,叫了小梨来为她梳洗打扮,头发梳的柔顺整齐,双瞳眼望镜中的少女映出一点点微明的光。

一会要去见李沅,想到那日他拉着自己的袖子,温柔缱绻,玉容卿不禁抚着自己微红的脸庞,抹再多脂粉都遮不住脸上的红晕。

小梨精心挑选簪子为小姐装扮,忧心道:“小姐,表公子已经在二公子的院子里住下了,您就不担心吗?”

玉容卿理顺鬓角,看窗外落雪,安宁静心。

“爹娘是看不上表哥做女婿的,陆家近年衰败,这才盯上我和我的嫁妆,我却不想蹚这趟浑水。”

小梨:“所以您昨夜去寻夫人,让她给您早点寻个夫君,也好断了陆家的念想?”

玉容卿摸摸自己的脸颊,平常道:“总归是要成亲的,只要人品好,家世清白,我也没打算挑拣。”

生在富贵人家,爹娘恩爱宽厚,两位兄长各有志向,对她关爱有加,玉容卿觉得自己已足够幸福,对未来相公没什么期待,左右她又不缺什么,没打算靠着男人过一辈子。就算没了玉家的富贵,她也会算账绣花,靠自己便能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