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人走的时候对我说寄回来的钱有二十块给我,十块给爹娘养老。邮递员同志每回来送汇款单都是喊我的名字,但是我几年来一分钱都没拿到过。”这才是今天小翠主要的目的。
大队的妇女主任方秋菊赶快走过来扶着小翠,轻声劝道:“小翠,清官难断家务事,待会我和队长书记批评你的婆婆,别耽误何书记他们回公社了。”
“秋菊姐,你看我头上包的白布,上面沾了多少的血?这还是婆婆教训媳妇的家务事吗?这明明就是要打死我,难道非得死了人才叫大事?!”小翠挣扎着推开方秋菊,怒道。
事实上小翠就是被打破脑袋不及时治疗死掉了,要不家馨也不会来到这里。
“方建国同志,解放已经十来年了,旧社会婆婆管教媳妇的那些都是封建糟粕,不值得提倡。更别说陈小翠同志还是军人家属,方光辉同志在前方流血流汗,他的家属在老家被虐待,为了吃个红薯脑壳都被打破了,这不是你们和稀泥就能解决的问题!“何书记的话铿锵有力,摆明了支持陈小翠。他是个文人,特别看不惯农村不把妇女当人看的行为。
“是,何书记您说的有道理。关于陈小翠的事情不是我们不重视,而是陈小翠从来没有找我们反映过,大家也没有想到她在屋里日子过得艰难。”方建国赶快向何书记解释,话里话外就是推卸责任。
不过陈小翠从来没有反映过情况是真的,而个干部们都不知道她过得艰难是不可能的。毕竟一个生产队住着,怎么可能不知道,家务事本来就难断,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今天生产队安排大家做的活是插秧,早在金花婶陪着小翠去村口拦着何书记告状的时候,就有生产队的小孩子看见了去告诉“方鼻涕“。
“方鼻涕,你二妈找公社的书记告状去了,你阿婆犯了杀人罪!”有生产队的孩子告诉方光华的儿子方铁军,方铁军今年六岁,外号叫“方鼻涕”。
方铁军赶紧跑到爹娘和阿婆插秧的田去通风报信,到了田边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爹,娘,阿婆,不好了,陈小翠去公社书记那里告状,阿婆犯了杀人罪!”
“那小贱人还敢去告状?老娘管教自己儿媳妇,看哪个敢说话!”张金桂听到最喜欢的孙子来报信,秧也不插了,马上就准备去找公社领导理论。
方光华今天偷懒和老娘媳妇做一组插秧,看老娘准备去理论,正中下怀,马上利索的穿好鞋子,“娘,我和你一起,给你壮胆!”
“还有我,看谁敢说咱娘是杀人犯!”张小云紧随其后,两口子明明是想偷懒不干活,却说的理直气壮。
村口这里围观的人开始只有三两个小娃娃,现在又多了从田里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大人,总之围观的吃瓜群众是越来越多,生产队长都喊不听。
“书记,我可没犯杀人罪!都是这个小贱人偷吃我才轻轻打了她几下,你可不能说我是杀人犯!我当婆婆的管教媳妇也犯法了?哎呀,冤枉啊,我冤枉啊……“张金桂一路小跑到村口,冲进人群里,对着何书记喊冤。
小翠这时才仔细打量了张金桂几眼,瘦削的脸,颧骨高高的,吊梢眉,三角眼,总之一看就是个反派。